去武夷山旅游,少不了觀賞稀世珍茗大紅袍。從水簾洞往北行至一里許,向西有一個大山澗,南北兩側(cè)的山峰高峻挺拔,層巒疊嶂?拷线叺纳侥_是一條青石鋪成的隨山勢綿延的甬道,走在甬道上,左邊山石三四米高處不時有鐫刻的歷代名人題詩映入眼簾,我印象最深的是《岳陽樓記》的作者即北宋范仲淹的題詩:“年年春自東南來,建溪先暖水微開,溪邊巨石冠天下,武夷仙人從古栽。”
甬道右側(cè)且低于甬道一米許的澗底種植有一方挨一方的茶樹,一片碧綠的海洋,和兩側(cè)的丹霞石色相映襯。每一方茶樹最南端靠路邊處都插有一塊同樣大小同等樣式的木牌,上邊用紅漆隸體寫出各自的芳名,如肉桂、水仙、佛手等。我不太懂茶,心想,這不就是茶的世界,茶的天下嗎,終極的名品大紅袍該是怎樣的呢。
導游告訴我們,大紅袍每年只能采摘6兩,一般供中央主要領(lǐng)導接見外國元首時專用。據(jù)說1972年美國總統(tǒng)尼克松訪華時,當時的毛澤東主席就曾用大紅袍招待他。從2005年開始,為了茶樹自身的生長發(fā)育,休養(yǎng)生息,休樹20年不采摘,彌足珍貴。為防止盜采,過去曾重兵把守,現(xiàn)改為專人輪班值守。心想,如此身價的茶中貴族,容貌也一定雍榮華貴吧。
一直往西走,大約一里許,前面有幾塊碩大的石頭橫亙在那里,擋住了去路,山澗成了n形,黑壓壓的游客聚集在那里,擎著相機或手機拍照;左側(cè)有幾間茅草棚,里面擺滿了工藝品、字畫和飲品,不用說這里就是目標所在了?墒黔h(huán)顧四周,都是暗紅色的巨石和叢生的灌木,并無出類拔萃的雍榮華貴者。
正當我們心存疑慮之時,導游使勁搖著小紅旗吆喝“43團的同志到這里來”。我們很快聚攏到他周圍,聽他小功率擴音器里發(fā)出的聲音,“你們看,那三顆就是大紅袍!”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看到正北側(cè)離地面四五丈高的半山腰有一處朝外凸出的巨石,巨石上有一堵用小石塊擺成的幾尺長的矮墻,矮墻里長著幾株普普通通的灌木,和其他樹叢別無二致,沒有絲毫的雍容華貴。
導游明白我們的心思,給我們講解道,你們可能會認為大紅袍一定是高大華美的,其實,從外表上看它確實很一般,因為它是灌木,讓它再長30年也只能這么高。它不像云南的普洱茶,是喬木,可以長得很高大。再說現(xiàn)在是秋末,也不是枝繁葉茂容光煥發(fā)的季節(jié),所以看起來很蒼老,普普通通。不過它是乞丐的外表,皇帝的身價,菩薩的心腸。
導游小潘繼續(xù)說,因為它生長在半三腰,面朝陽光,背靠大山;沐著雨水,吮著朝露;晨曦映著它,晚風撫著它。沒有喧囂,沒有塵埃,沒有霧靄。更主要的是,這里的山石富含人體所需的硒、鋅等微量元素,這些微量元素順著雨水注入生長在半三腰的大紅袍的根系,大紅袍的枝葉也就富含這些珍貴的微量元素,所以飲用時不但甘醇可口,回味無窮,而且滋養(yǎng)身心,有益于健康長壽。絕無僅有、得天獨厚的生長條件造就了大紅袍黃帝的身價,無與倫比。
我們聽得入了神。這時小潘又指著著左邊的石壁說,“你們看,那三個字讀什么?”我們一看左邊的石壁,在眾多名人的題詩、題字中,有三個狂草大字最為醒目,可是第一個字和第三個字我們無論如何也辨認不出,只有中間的第二個字我們能夠模模糊糊的辨認出是一個“甘”字。
小潘緊接著說,這是東晉大書法家也就是《蘭亭集序》的作者王羲之的題字:晚甘侯。我們聽了茅塞頓開,順瓜摸藤地去揣摩“晚”字是怎么草成的,“侯”字是怎么草成的。并且體味著這三個字的含義,一定是把大紅袍擬作王侯將相的侯,身價貴如公侯伯子男之侯爵,非同凡俗,人們當晚品味時甘美可口,妙不可言。這真是王羲之對大紅袍極具權(quán)威的高度概括。
“說起大紅袍,還有一段傳奇的故事呢!”小潘繼續(xù)說,很早很早以前,有一個窮苦的書生進京趕考路過這里,饑寒交迫,昏倒在路上。這里一座寺院的主持發(fā)現(xiàn)了他,把他攙扶到寺院里,沏好剛采的新茶慢慢地喂他。喂過三次以后,該書生奇跡般的蘇醒了。主持又喂他一些齋飯,使這個書生的身體慢慢復了原。該書生非常感謝主持的救命之恩,可主持對他說,你不要謝我,真正救你生命的是山半腰的那幾棵茶樹。
于是,就把當時的情況講給他聽。書生聽后,信誓旦旦地說,等我高中以后,一定要回到這里祭拜那幾棵給了我生命的茶樹,并重修廟宇,普濟鄉(xiāng)民。后來這個書生果然皇榜得中,考取了頭名狀元。他不忘當初,若不是主持用甘醇的茶水搭救他,不要說金榜題名,就連身家性命也難保全。于是,他騎著白馬,身穿大紅袍,來到當初的寺院,在主持的帶領(lǐng)下,來到曾救他生命的茶樹下,脫下大紅袍,披在茶樹上,然后下跪祭拜,并且兌現(xiàn)了當初所有的承諾。從此,人們就把這幾株具有神秘色彩的茶樹叫做大紅袍。
聽到這里,我簡直肅然起敬了。其貌不揚的大紅袍竟有如此身價,如此心腸。他不愧為茶中極品、王侯的美譽。聯(lián)想起過去和現(xiàn)時代的人類社會,不乏大紅袍品質(zhì)者,“桃李不言下自成蹊”,“不要人夸顏色好,只留清氣滿乾坤”,都是這一類人的真實寫照。真希望社會上能夠多一些這樣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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